光亲脸怎么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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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瑶】天地难容

云遥:

一念成魔,而你却终于也不肯再渡我。


BGM天地难容




蓝曦臣和金光瑶的初遇并不是特别美好。


那时候温家正如日中天,对别的名门大派打压得毫不留情,姑苏蓝氏自然也无法幸免,甚至由于太过出挑还被加倍“关照”了些。


蓝氏这么多年来最破落的时候想来就是那时,二公子蓝忘机被迫当了人质,一门之主重伤不治,而蓝曦臣身为大公子,也只能背着蓝家那点从温贼手里抢回来的藏书秘宝流落逃窜。


墙倒众人推,蓝氏双壁的名头又那么响,难免遭了小人妒忌,途径云梦之时,竟有人欺他家门落魄,欲行刁难。


他那时其实相当疲累,甚至有些心灰意冷,但他身为蓝氏大公子,又岂能这样就善罢甘休,也只好忍着一口气等着来日将姑苏蓝氏受的苦一桩桩一件件地讨回来。


那些人中间走大摇大摆走出一位来,对着他好一阵虚情假意幸灾乐祸的叹息,突然伸手将他推得一个踉跄倒了地,又动了动嘴,一口唾沫竟直直朝着他面上而去。


他下意识闭了眼扭过头去,却依然让那秽物沾到了额头,甚至还弄脏了蓝氏子弟最为珍视的抹额。


那人见他不反抗,却也忌惮他一身修为,到底没敢真的动手,如此羞辱一番便扬长而去了。


蓝曦臣在心底默念了几遍清心诀,平定了不忿的呼吸,这才慢慢坐直了身子,打算找个地方去洗一洗。


“别动。”


突然有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发觉身前出现了个人影,那人蹲下身来看他,语气有些担忧:“这位公子可是伤到了么?我看您许久不曾起身,便过来瞧一瞧。”


一眼细看之下,他自然发现了抹额之上的污迹,当下讶异道:“公子可是受了什么不得已的屈辱么,竟让人这样......”


蓝曦臣还未来得及解释什么,那人便伸手拆下了他的抹额,又拿出一块洁净的手帕替他擦拭起了额头,一边口中还喃喃低语:“未想公子这样丰神俊朗之人也会......当真是小人长戚戚,公子看上去不像本地人士,是流落来此的么?若不嫌弃,请容在下替公子寻个僻静的地方住下吧,也好避开那些刁难你的人。”


“......”蓝曦臣这下终于回过神来,脱口而出,“这抹额——”


“嗯?”那人抬起了头看向他,“这抹额怎么了?”


“......无事。”


他看那人衣着并不是修道修仙之人,想他大抵是不懂这蓝氏抹额的意义,此时说出来不单止尴尬还有些不识好歹的意味,还是不说为好。


那人一笑,扶了他起身来,他跟着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他还不曾问过那人名姓,急忙停住脚步,恭敬地拱一拱手:“在下适逢阁下搭救,此恩终生不忘,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那人先愣了一下,又连连摆起手来:“举手之劳,何恩之有?公子不必多礼,在下孟瑶,您且直呼名姓便是。”


蓝曦臣直起身来,朝他还了微微一笑:“孟瑶,在下记住了。在下姑苏蓝氏蓝曦臣,承蒙此番搭救,来日必将百倍报答。”


孟瑶只是笑着摇摇头,并不答话了。


 


云深不知处刚被焚毁不久,温氏一族追查蓝曦臣正追查得紧,他担忧收留了他会令孟瑶惹祸上身,并不打算过多叨扰,谁知孟瑶好似存了读心术似的,他刚打算开口辞行便直言道:“蓝公子不必担忧,在下因家母的缘由,这些寻仇寻恶的见得多了,况且他们将你逼得那样紧,若我还不肯帮上一帮,岂不是白长了这颗人心么?你且安心住下,旁的无须理会。”


他推辞不下,便也就继续藏身在孟瑶处。


 


这些事情在很久之后想起来不是不感动的,那时他背负着蓝氏一族的来日,又担着暂无力抵抗的不甘,遇见这样明明是陌生人却也愿意伸出援手的,于蓝曦臣而言岂止是久旱逢霖,就是这些初遇的点滴,让他来日在席间同聂明玦一道再次遇见了孟瑶时,能微笑着接过他递来的那盏茶并颔首致谢。


可也是他这样的不留偏颇,让孟瑶真的把他记在了心里。


当真应了那句,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


可心动抵得过什么,抵得过流沙岁月,还是抵得过因果循环,天命难更?


什么都抵不过,最多不过徒留悲戚。


 


让蓝曦臣动了心的,是伸出援手的那位叫孟瑶的少年。


可对蓝曦臣动了心的,已经是把金光瑶的一切藏在心里的、谋划好了一切的孟瑶!


 


谁不是此性本善,谁一开始就想要做个恶人?是人心险恶,是他人步步相逼!


金光瑶不是没对金光善存过期待,他甚至为了母亲那几句勾勒得模模糊糊的描述就能带着那所谓的信物找去兰陵金氏,抱着卑微的姿态去找他,可他得到了什么?


那是那么长的台阶啊,他们踹他下去时可曾想过他会多痛?!


那一脚踹蒙了孟瑶,却踹醒了金光瑶。


他终于明白过来了。


靠别人是没有用的,只能靠自己。


 


人挡杀人,神挡我便成魔而杀神!


 


所以他投靠了清河聂氏,步步算计,好不容易让聂明玦赏识了他向金光善推举,却被金光善一阵含糊就蒙了过去。


若他此前还只是失望,此时便该是生了恨了。


更让他气怒攻心的大概是聂明玦的一通训斥,他觉得他向来高高在上,如何懂得他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简直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便连聂明玦一起恨上了。


他忍辱负重,潜入温家当了数年的奸细,放出消息无数,在射日之征立下赫赫战功,最后更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杀了温若寒,救了伤重的聂明玦一命。


一战而成名。


得以认祖归宗。


 


但这已经不是他最初想要的了,现在这个不择手段的金光瑶,本就是金光善逼出来的。


那么,就让金光善,把他的家主之位一并交了给他,权作偿还吧。


 


只是这么一路而来,金光善让他失望,聂明玦让他失望,所有人都让他失望,只有蓝曦臣,仿佛一缕与众不同的白月光,愿意一如既往待他好,信任他。


那时他已经和蓝曦臣还有聂明玦义结金兰,并称三尊,一日他们在亭中小聚,聊起从前的事情,聂明玦发现蓝曦臣似乎对金光瑶太过没有防备,甚至连姑苏蓝氏的绝学教了给他还能笑语一句“传给三弟不算外泄”,不满之下便出言警告。


也许金光瑶就是在这一瞬,真正起了杀心。


而聂明玦在那之后多次逼他处置薛洋,让他终于下定决心下了杀手,一曲变调的清心音,轻轻巧巧就让他爆了血脉,走火入魔,甚至还将他分尸裂魂,陷入无间地狱,若不是后来魏无羡重新拼凑了,恐怕便从此消散于世间。


他是麻木了,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站得高些就会得到父亲赏识,他错了,曾经天真地以为只要八面玲珑就能和聂明玦关系和缓,他也错了。


所以有什么呢,不择手段又怎么样?为了这个位子,娶了自己的亲妹妹,杀了自己的亲儿子,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他什么坏事没做过?


 


可他独独没想过要害蓝曦臣。


 


蓝曦臣除了那最后一刻,也从未让他失望过。


魏无羡和蓝忘机其实那时已经端得是证据确凿,蓝曦臣那样聪慧,何至看不出来?可他脱口而出的,却是一句“阿瑶不会这样做的!”。


什么样的证据摆在眼前,除非是他亲口认了,一桩一桩全部认了,他也只会说一句,阿瑶不是这样的人。


他认识的那个阿瑶,愿意向落魄逃难的他伸出援手,愿意卧薪尝胆潜伏在温家传递战报,愿意在他偶然而至时,同他撒娇一般笑言一句“二哥到我这里还拘束什么”。


蓝曦臣明明聪颖过人,却仍是掩耳盗铃一般对着自己重复,金光瑶不是那样的人,他的阿瑶不是那样的人。


 


可他终归不能自欺欺人,虽然明明证据摆在眼前他也充耳不闻。


他是亲自去问了金光瑶。


 


金光瑶这辈子有三次心如死灰,三次都拜蓝曦臣所赐。


第一次在他自己的寝殿的密室前,蓝曦臣对他说,阿瑶,打开。


于是他粲然一笑,说,既然二哥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好打开给大家看看了。


只把低落藏在心底。


 


第二次在他兰陵金氏的金鳞台,蓝曦臣问他,是不是你做的。


人人都说他舌灿桃花,死的也能说成活的,可那一个瞬间,他什么辩解都挤不出来。


他看着蓝曦臣,一脸的不敢置信。


 


他在怀疑他。


他竟也真的怀疑他了。


 


金光瑶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突然碎掉了,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二哥这是说的什么呢,方才在我那密室里,不是都交代得很清楚了么?”


蓝曦臣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了。


他心里是一阵一阵地酸疼不堪,只觉得又委屈又没有资格委屈,毕竟这都是他做的,他要委屈什么呢,可这些事情为什么连蓝曦臣也要亲口问他?


等他勉强回过神来时,却是蓝曦臣拿了一方手帕,在温柔地擦他脸上的泪。


他看得清那双黑眸中的心疼。


他更把那句疑问记得清楚。


金光瑶突然把他脸上的那只手打了下去,颤着声音道:“我以为纵然是天下人都疑我惧我厌憎我,二哥也该不至于此,原来,一切都是阿瑶想得太多!”


蓝曦臣的手顿在半空,他不知所措又愕然地望向金光瑶:“阿瑶......”


金光瑶终于哭出了声:“是啊,我是娼妓之子,我是勾栏里出来的下贱之人,不配和泽芜君称兄道弟,更不配——”


他蹲下了身子,那第二声不配后方的几个字,一个也没落到蓝曦臣耳中。


蓝曦臣这次是真的慌了,他知道自己这样贸然去问一定让金光瑶伤了心,他费尽心思爬上了这个位置,却总有人说些闲言碎语,若他也要这样去看待他......


可他从未这样看待他。


他急忙也蹲了下来,把还埋首于膝间的金光瑶搂了个严严实实,一叠声地哄他:“是二哥不好,只是那些......二哥也不过是想听你亲口一言罢了,二哥没有不信你,你不要哭,二哥怎会将你当做娼妓之子下贱之人,你该知晓的,那日在云梦你愿意救我,我便从未怀疑过你是怎样不堪的人。”


金光瑶抬起头来看他,眼里却是绝望的神色。


他从未露出过这样的神色来。


“二哥不知道的。”他轻轻地、很慢很慢地吐出一句话,“我就是一个不堪的人。”


蓝曦臣以为他还在气,又要去安抚他时,却被他的动作止住了思考的能力。


 


金光瑶就着抬头看着他的姿势吻了他。


他像是害怕什么害怕极了那样搂紧了他的脖子不肯松手,蓝曦臣觉得自己气息并未紊乱,应是镇静至极的,可若当真如此,为何他会回应,又为何会跟他自然而然地滚作一团,仿佛什么也不用顾念了一般?


金光瑶一直很安静,他抱着他席天幕地做了那事应是让他十分难受的,可他一句话也不说,一味盯着他看,只是在最后关头终于情难自禁地喘出了声,手胡乱抓了一通,却是实实在在抓住了他的抹额。


那一刻蓝曦臣想着,若是他的阿瑶同他要了这重得跟身家性命一样的抹额,便是给了也无妨的。


可他没有要。


他只是把那抹额在掌心摩挲了一番,又慢慢把手松了。


他凑近了去看,能瞧见他正无声地啜泣。


唇畔抖动着,仿佛想和他说什么,蓝曦臣侧耳去听,却什么都听不到。


他一直都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一直都不知道。


 


金光瑶的最后一次心如死灰在他身死前,来于蓝曦臣刺他的那一剑。


那一剑那么快,又那么毫不犹豫,他连躲闪都不曾有。


那之前的断掌一剑他不觉得痛,毒药蚀体他不觉得痛,可蓝曦臣那穿心一剑让他实实在在地尝到了痛楚。


他很想质问他,为什么,为什么他的二哥宁愿信一个聂家的一问三不知的小子都不愿意相信他!


可他真的被解了禁言后,却只是喊了两声他的名字。


 


蓝曦臣,我敬你爱你,你却一直提防我。


蓝曦臣,我从未想过害你,你却不肯相信我。


蓝曦臣。


蓝曦臣!


 


其间之痛,非身临其境所能体会。


 


金光瑶终于也对这最后一缕白月光生了恨,你不信我么,你防着我么,那就一起死吧,一起下地狱,谁也别想善了!


他算准了蓝曦臣会跟着来,算准了他的鲜血能让聂明玦狂暴。


可他如何能算准,最后的那一刻,他竟下不去手!


要蓝曦臣死在他眼前,他办不到!


 


那就让我救你一命吧。金光瑶这么改了主意。


就让我救你一命,叫你知道,我真的,从未想过要害你吧。


就让你,记住我一辈子,再也不能忘怀吧。


 


你要知道,蓝曦臣。


我金光瑶,坏事做尽,什么人没杀过,什么罪没犯过。


可我真的,独独不愿伤了你。


天地之间那么大,为什么就没人愿意渡我一渡,哪怕是你,最后也不肯了。


 


恰是少年不识爱恨一生最心动。


可那心动终于湮没在沧海中。


 


动心的是孟瑶,后来孟瑶死了,成了金光瑶。


而无论是哪一个,都叫蓝曦臣忘不掉。


 


我愿奏一曲问瑶书,一问是否怨怼,二问是否恨我,三问是否后悔。


而你答曰,不曾怨怼,不曾恨我,不曾后悔。


因为情愿,所以不曾怨怼。


因为心悦,所以不曾恨你。


因为无奈,所以不曾后悔。


 


人间是非善恶不分,天地也难容。


 


后来坊间便有一传闻语,从前最遵守家规的蓝氏大公子蓝曦臣,竟再不将抹额束于发间,甚至于连那抹额去了何处也不肯告知于人,便是蓝氏家主如何大怒如何惩戒也只字不言。


只是那含光君眼眸动了动,却仿佛知道了什么似的微微摇了摇头。


那抹额,他是系在了一人的衣冠冢。


只是那人,再也不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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